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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has短打】とある魔法使いが来る夜(10/28完結)

CP:lohas草稻,全架空、年齡操作有,草大概35+,稻垣18+,全員ooc正常運作中,通篇解說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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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夜裡天空突然炸開了一朵亮綠色的無聲煙花,璀璨的火光在黑夜裡拉出長長的線。

香取緊緊抓著草彅的手出現在東京鐵塔的上空處,瞬間整個城市都在他們的腳底下,看來是座標設定出現了偏差,在反應過來前兩個人已經開始往地面墜落,巨大的風壓一下子向他們襲來,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香取對這種講究細節的魔法向來不是很在行,施展空間跳躍這類大型魔法產生的波動,魔法管制局肯定很快就能偵測到具體位置,他只能希望魔法術式引發的亮光別吸引到太多人的注目,不然即使安然降落也很難逃離追兵。

他用力將沒帶魔杖而沒法施展魔法的草彅剛拉向自己改成擁抱的姿勢,確定對方抓好後香取收緊手臂將草彅整個抱在懷裡,另一手高舉著魔杖輕輕揮動試著減緩降落的速度,但初階的漂浮咒無法完全支撐兩個人的重量,高階咒語殘留的痕跡又如同在雪地行走時留下的腳印,很容易被追蹤;香取只能心理暗切希望降他們摔到地上時不要骨折就好:醫療課教授平板的聲調就像某種催眠術,每每上課不到三分鐘香取就忍不住打盹,旁邊的同行者面對這堂課的態度跟他是半金八兩,對著受傷的青蛙施治療魔法可以讓牠多長一支腳出來。

他們距離地面越來越近,香取從眼角餘光撇見夜晚的天空又發出了幾道絢爛的亮光,尾隨他們的蹤跡企圖將他倆逮捕的員警已經緊追在後,由不得他們放慢腳步。

「要降落了ツヨポン,抓好囉!」

「うん!」

掐好距離香取再使一次施咒,兩個人重重地摔進黑色的大箱子裡。

《とある魔法使いが来る夜/魔法師來訪的夜晚》

像是要趁開場的綠色煙火完全湮滅在夜色裡前追擊,更多不同顏色的煙火無預警地同時在夜空中綻放,七彩的光照亮了半個城市,煙花的尾巴宛如流星四散各處。

在巷子口正要去丟垃圾的稻垣吾郎仰頭看著煙火表演,雖然不知道那一頭在慶祝什麼放了這麼多煙花,但仍舊目不轉睛,準備大學考試的期間他幾乎一刻都沒法放鬆,這一小段的空檔意外地讓他心裡舒了口氣,他打算就這樣看著星空直到煙花的餘光完全消散,但這股餘裕只維持到當他發現最初的亮綠色光點並沒有如預計消失在天際,而是像隕石一樣筆直地朝他的所在地襲來的那刻,稻垣趕緊閃躲到一旁,垃圾箱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嚇跑了幾隻躲在附近覓食的貓咪。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垃圾桶往裡頭看了眼,跟著綠光從天空落下的還有兩個男人,一個套著奇幻故事書裡魔法師都會穿著的標準斗篷、另一個則是穿著白T跟牛仔褲,掉在他正要扔垃圾的社區回收箱裡面。

「他們應該還在這附近,別追丟了!」

巷子另一頭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顧音量大半夜在住宅區大喊大叫;落在回收箱的香取和草彅原本正掙扎著要從桶子裡出來,在聽見聲音後又縮了回去,兩個成年人就這樣只能在空間有限的箱子裡曲著身子、躺在家庭垃圾堆上無助地望著發現他們的少年,希望對方別透漏出他們的行蹤;香取原本打算讓這卷髮的少年失憶、或者給他塞個突然想趕快回家的念頭去他的腦子裡或是怎麼樣都好只要能脫離眼前的困境,但拿著魔杖的手很快地被草彅給壓下,以免香取一個拿捏不好直接讓少年的記憶回到出廠設定。

被兩個來路不明、可能還有點精神錯亂的大人直勾勾地盯著瞧,稻垣被他們的視線給弄得有些不自在,,於是伸手拉下垃圾箱的蓋子將他們留在那狹小的空間裡,眼不見為淨。

--自己才是該被嚇到的那個好嗎?

緩過神來的稻垣蹙著眉閉上眼睛心想,垃圾還拎在手上,剛剛蓋上蓋子前應該先把垃圾順手丟進去才對。煙火結束之後短短的時間內,巷道間似乎也熱鬧了起來。

「喂、你,有看到什麼奇怪人從這邊跑過去嗎?一個挺高的,應該還有個同行者。」一個氣喘呼呼的光頭大叔左顧右盼地問,外表看上去完全就是個黑道,身上跟垃圾桶裡頭其中一個一樣穿著巫師的cosplay裝,要說奇怪的人,這個大叔肯定也是其中一個。稻垣歪頭想了下。

「沒有呢。」並不是正義感或是同情心使然,他只是單純不想被捲入無端的是非之中;不管現在是流行起在街上跟路人一起演小短劇後上傳影片到youtube上、還是東京忽然出現了一批以斗篷作為黑道制服的地下集團,他都不想參與到裡頭去。

稻垣等那個人走遠了,才把垃圾的蓋子打開,原本窩著兩個人的垃圾桶只剩下了看起來比較呆的那個,另一個人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但原先被躺滿的垃圾箱也因為一個人離開而有了可以置放垃圾的空間,稻垣說了聲「打擾了」邊將手中的垃圾袋放在瀏著短瀏海男人的旁邊。

「嗚哇、好臭!」那個人說,抓住稻垣正要抽走的手腕:「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浴室嗎?」

對方濃濃的眉毛皺成了苦情的八字,還真有幾分可憐的樣子;面對陌生人突如其來提出的要求,稻垣以一個常識人理應擁有的判斷力理所當然地拒絕了。

不過如果只是要洗澡,稻垣也不是沒有能推薦的地方,於是就近帶著他去熟識的澡堂。

但稻垣忘了經營澡堂的高野さん是個健談的人,大概看兩個人一前一後同時光臨以為他倆彼此認識,熱情地走出櫃檯招呼著稻垣和他旁邊來路不明的男人,稻垣想攔都攔不著,只能任憑高野ゴロチ、ゴロチ地說著自己的事。而另一邊面對高野さん源源不絕的問題,男人並沒有顯得不耐煩的樣子,高野さん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他說自己叫做草彅剛,還跟著高野開始稱呼自己叫吾郎ちゃん,他說他們是倒垃圾時認識的--這倒是事實--雖然稻垣多少覺得這種說法省略了很多部分;他還提到自己剛來到東京但行李被偷了,如今無家可歸。

「你還忘了說你是從上頭不知道哪裡掉下來的呢。」稻垣補充,大概看在對方是長輩的份上,也沒有特別是糾結稱呼的方式。

「啊,確實是這麼回事呢,從屋頂。原本打算在屋頂上睡覺。」

草彅額頭開始因為緊張冒出了點小汗珠,小心地避過問題的核心,他可以隱約感受到那孩子正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自己,果然謊言掩飾的太拙劣了,畢竟那個男孩可以算是目睹了全程的人,甚至還幫了他跟慎吾;但草彅也沒忘記香取離開前特地告誡過他要警惕自己說的話,免得一不小心就把尚未被魔法部懷疑的中居跟木村暴露在危險之下。

「真可憐啊ゴロチ,你不能收留他嗎?你不是自己一個人租房子又嫌貴嗎,趁這個機會找個好室友?」

「高野さん,他可是個成年人喔,我剛剛有說他還被不曉得什麼人給追著嗎?」

「前女友嗎?」高野問。

「我想應該不是。」稻垣認真地回憶起那個光頭惡棍的長相:「但總地來說這跟撿小動物回家不一樣啊。」

「怎麼會不一樣,不都是一條生命嗎?」高野不曉得怎麼著就跟草彅站同一戰線,甚至和草彅勾搭起肩膀來。

「雖然我的確是嫌房租貴,可是那也不是一個可以兩個人可以生活的空間。」稻垣想起了那個轉身都有些困難的浴室,從門口直接就能看見底端陽台上晾著衣服的小套房。

「我不介意。」這次輪到草彅搶著發言。

--可是我介意「而且沒錢的人怎麼繳房租?」這可是個實際的問題。

「打工賺錢就有啦!唉,草彅君?」高野轉身神情嚴肅地正面面對著草彅指著門口的拉門,順著方向看過去,稻垣瞇著眼睛才注意到那上頭貼著一張被澡堂的濕氣弄得看不清處字的招聘廣告:

「你有興趣在我們店打工嗎?」

稻垣回到家忍不住嘆了口長長的氣,他不過是出門丟個垃圾而已,卻似乎帶了更佔位子的東西回家。他請他的新室友先坐上沙發,而自己站在另一側,草彅坐在椅子上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讓他想到了電影裡即將被偵訊的犯人,但稻垣也管不了這麼多,他估計自己現在的臉色大概也不會比對方好看多少;草彅正坐著的位子在未來也會是他的床,不過那都是後話,在開始兩個人的生活之前,那張沙發是審訊草彅用的椅子。

「好吧,既然我們要住在一起了,首先你得先跟我說實話。」

稻垣環起手臂,草彅顯然還有隱瞞著的事情,比如他一直不肯談他的朋友、和有什麼集團間有著恩怨瓜葛;雖然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祕密或者苦衷,但如果會危及到別人的安全那就不行了;尤其這傢伙還是從屋頂上掉下來的,搞不好就是個小偷,如果他聽完之後判定草彅剛是個危險份子,他會毫不猶豫地逃出自己家然後給110打電話。

草彅剛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看上去好像在思考什麼、但又好像什麼也沒在想,在快以為對方搞不好其實已經睡著的時候,草彅抬起誠摯的雙眼跟稻垣說:

他其實是個被通緝中的魔法師。

空氣似乎有這麼一下子是凝結不動的。但肯定不是魔法的關係。

「所以你是個魔術師?」

「是魔法師喔。」

「那你現在可以變個魔術嗎?」

「現在沒辦法呢。」他有些苦惱的說:「那時候直接被慎吾拉走了,魔杖沒帶在身上...雖然很難讓你相信,但這是真的喔。」

「...啊啊,原來如此。」稻垣閉上雙眼,在腦海中將手裡掌握著的情報拼湊成能夠解釋現下情況的事實。

事情搞不好是這樣的。

眼前的大叔其實是個精神患者,平常行動的範圍被受限制,因為住厭了一舉一動備受監視的病房生活,於是聯合了隔壁病房友人一起制定了逃脫醫院的計畫,他們放了煙花分散警衛的注意力,將被單在胸口前打結以為自己是魔法世界是居民,自信滿滿地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在確保逃離追捕著他們警衛的追蹤後決定分開行動,重獲自由--

「吾郎ちゃん不相信嗎...」坐在沙發椅上的人打直身版,戰戰兢兢地問著眼前站著動也不動的人。

「...不相信。」怎麼可能相信,又不是童話故事的世界,擺在稻垣面前的是要準備大學入學考試的壓力和畢業後得要進行就職活動的現實;草彅聽到答案後似乎有點洩氣的樣子,整個人一口氣陷進了沙發裡頭,在罪犯和變態縱橫的時代,稻垣實在應該就讓草彅繼續待在垃圾堆裡。

煩惱著該怎麼說服眼前的少年,但草彅又理不出個頭緒,到頭來只有眼皮變得越來越沈重而已,剛泡完浴場暖呼呼的身體和逃跑的運動量讓睡意攀附了上來,在草彅看上去恍神實則是快要睡著的時候、猛然被什麼東西給擊中,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手上接住著的是一顆枕頭。

「時間已經晚了,還是先睡吧。」少年說完話就回到了套房裏側開始鋪起布團。

隔天天剛亮,稻垣很快地就聽到了更多關於魔法師的設定,嘴裡塞著草彅事先準備好的早餐,對方用冰箱裡現有的素材做成了三明治,稍微煎過的土司表面酥酥脆脆,讓稻垣開始覺得收留草彅並不是一個壞主意。

雖然將魔法界相關的情報透露給一般人是魔法界公認的禁止事項,但草彅本人其實並不怎麼在乎,他平時也不會跟不會使用魔法的朋友提到另一側世界正發生的事情,畢竟也沒有必要,但如果遇到了需要解釋的情況的話,說給別人聽也無傷大雅,可惜沒有魔杖的草彅現下並無法隨心所欲的施展魔法、因此無法用最快的方式取信於稻垣,不過事先簡單準備了的早餐對方似乎非常中意,稻垣低著頭看著咬過一口後有點融化的起司和蛋黃流過土司的下緣,將土司放回了盤子上拍了張照片。

等稻垣吃完土司、將杯子的牛奶喝盡之後,才發現草彅中途開始就沒再說過半句話,空氣裡還飄著麵包和培根蛋的香氣,溫和的暖陽照亮了套房的一角,週末早晨社區的住戶大多還在睡夢之中,平日冷清的房間似乎多了一股暖流經過。

「好吃嗎?」草彅兩手撐著頭,一臉期待著稻垣的回答。

「嗯。」

「太好了,之後也做給你吧。」順手就將稻垣面前的空碗盤給收走,昨天還一副不器用樣子的中年人今早就產生了蛻變,明明身上還穿著從西野さん借來的老土澡堂T-shirt,卻讓稻垣覺得對方中用了許多,要說真的有魔法的話,大概是草彅有著外表看不出來的廚藝技能。

「你真的連一分錢也沒有嗎?長這麼大總是有點存款的吧?」有了西野拍胸口保證的飯碗,稻垣也不怕草彅繳不出租金,但身為一個大人卻連半毛錢也沒有,難免讓稻垣為草彅感到不安。

「銀行卡跟證件都放在家裡了,銀行那邊也沒辦法重新申辦,也不能冒然就回家...」

「也對,因為你現在正被通緝中啊。」設定上。

「你願意相信我了嗎?」

「嗯...」果然還是沒辦法相信。

昨晚看上去和煙火一起落下的男人,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若是理性回想起當下的情況,肯定是長時間一直唸書的自己因為眼睛疲勞而把從屋頂上跳下來的人跟煙火的餘暉不小心重疊在一起--如果不這樣想,自己哪天可能會被抓去做精神鑑定也說不定。

他很清楚幻想與現實的界線在哪邊。

他的父親在稻垣正值高三時接到了調轉其他分公司的通知,考量到他正準備考大學,稻垣的父母決定另外租個小套房讓兒子留在在東京讀書免得影響學業,期許他未來能夠成為醫生或者辯護士,收入稱不上富裕的家裡一下子又多了一筆開銷,當他的父母拍著他的肩膀鼓勵著他說:「你一個人也會好好的。」的時候,稻垣知道那並非事實。

他想跟家人一起搬去外縣市、他並沒有特別想要考東京的大學,但父母的期許讓稻垣留在原地。他接了一份編輯助理的工讀分擔家計,未來的目標是成為家人希望他成為的人。

「吾郎ちゃん...?」

「我要先去念書啦。」稻垣從客廳的餐桌逃回了屬於他的隔間。

於是兩人的共同生活從這天展開,雖說他們彼此從來沒討論過合住之後家務的工作分配,可到了吃飯的時間草彅總會準備好一桌的食物擺在在空間有限的桌子前面對面吃飯,草彅和稻垣並不會因此特別找話題聊天,話雖如此兩人之間即使不說話氣氛也不會變得不自在,一起生活的日子越來越長,他們的生活節奏越趨安定,兩人的生活讓先前還會因為大考在即而變得煩躁的稻垣感到放鬆;稻垣甚至會忘記草彅也有奇怪的地方--譬如他自稱是個魔法師。

在草彅向他提起這個小區作為當初移動的中繼點,還是被他們當局的探員嚴密地監視著時,稻垣才想起來草彅確實還是有不同於常人之處,這一點讓他一直覺得草彅像是長不大的孩子,反觀自己才是已經成了被社會束縛的一方,聽著草彅說起關於魔法的事,那個人的眼珠子裡似乎就會開始閃閃發亮,讓稻垣忍不住想拿天真或者純真一類的詞語去描述這個三十幾歲的人。

「這樣你還可以去西野さん那邊打工嗎?要是被找到不是很糟糕嗎?」

「我才不會這麼容易被發現呢。」他要是不想被人看到的話,是不會輕易被抓著的,草彅說起自己以前跟朋友玩捉迷藏的事:稻垣想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指他自己存在感稀薄。

「況且只要找到魔杖的替代品,我就可以跟慎吾會合了。」草彅說。

稻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有些不耐煩。

說起魔法杖,草彅當初實在是來不及帶在身上:在香取帶著他開始逃亡前一分鐘他原本正準備去洗澡,隨後就聽見門口傳來急切的敲門聲,他才剛解開內鎖,門把就被香取從外頭轉開來,下一秒他就從自己家裡頭出現在東京的半空中,而魔杖則是安然的躺在自家的流理台上。

「慎吾?怎麼了?」刮在耳邊的風使得他們得大聲說話才能聽見對方的聲音。

「簡單來說的話,就是暴露啦。」

在管理局工作的兩人在偶然的機會下發現有不明的大型魔法波動存在,但在被儀器捕捉後很快地就消失、並且沒有被記錄下任何的資料,直覺使然,他倆並沒有上報,而是先將這個發現告訴了同樣在管理局工作的學長,尋著線索發現是現任魔法部長暗中正進行黑魔法的研究,透過獻祭召喚惡魔企圖訂定契約,他們分工合作偷偷蒐集足以能將部長定罪的證據,趁著事情變得嚴重前向管理局的高層揭發。

但不曉得什麼原因,香取與草彅兩個人的事情被部長給知道了。

從高空幸而掉到垃圾桶裡後,香取小聲告訴草彅他接下計畫藏匿的地點,在匯合之前草彅得找到能替用的魔杖,這樣日後逃脫時也比較有餘裕;而香取在這段時間也先一個人行動,讓他們故意偵測到香取自己使用的移動魔法不斷轉移追兵的注意力。

雖然香取要草彅趕快找到魔杖的替代品,但他可以說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一般來說魔杖都是去專門店買的,只是作為魔力調節用的木杖本身倒還好,他已經聯繫上專門做黑市買賣的中山さん幫忙,重要的是魔杖的核心,木杖裡頭特殊的介質可以說是魔杖的心臟,只要手握著就可以將原本抽象概念的魔力具現成魔法的形態,因此受到嚴密的管制,他怎麼可能在東京的市中心遇到一頭三尾龍並取得牠的鱗片、或者剛好撿到獨角獸的角?

他把心中的疑惑告訴了稻垣。

「除了這些,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做成木芯了嗎?」

「在少部分的情況下,有些動物的毛髮或者指甲是可以拿來作為材料的。」說起來龍跟獨角獸終究都是屬於動物的一環沒錯。

「比如說貓ちゃん或者汪ちゃん?」

「沒錯呢,不過雙方得有很強的羈絆才行,因為要和動物培養起感情至少得養個兩三年才會開始有效...」可是到那個時候香取也許也已經變成天上的星星了,雖然這種專屬的素材對魔法師們來說比起稀有的材料更加珍貴,但不穩定的因素也不少:「如果貓ちゃん或是汪ちゃん忘記自己的話,魔力的效用就會大幅減弱;如果喜歡的心情變成了恨意,施法的當下可能還會反撲向自己,簡單來說的話魔法也是身為巫師的我們感情的一部分,並非可以自由控制的。」

「這樣的話...果然還是出發去尋找神獸之類的比較實在呢。」

「那種傳說級別的動物可不會出現在池袋的巷尾或是六本木喔,要說起日本可能取得的材料,還是屬去北海道找雪精靈的淚石比較快。」然而距離雪精靈出沒旺季的1月還得等上好一段時間,可是到那個時候香取可能已經被埋進深深的土裡。

草彅真希望他能夠直接回家把魔杖從浴室裡頭拿出來。

當然也只是想想,要是真的回家拿的話只會在進家門的那一刻被送到監獄吧。

除了想盡辦法找到魔杖的代替品,草彅並沒有忘記得去打工賺錢取得生活的資金,清掃著澡堂的時候也在規劃著晚上的菜單、下班後直接去附近的超市購買特價食材,那個少年正直發育的時期,營養必須要均衡才可以,他很喜歡看稻垣吃飯津津有味的樣子、而稻垣在客廳翻閱從出版社帶回來的文稿時,那種專注的神情又非常帥氣。

草彅得提醒自己不能太專注於觀察少年。

他移開視線看了下手錶,是時候要回西野的澡堂裡去幫忙了,稻垣盤著腿在撥了撥後腦杓的頭髮,在他出門前叫草彅得記得帶上一把傘,草彅想著稻垣還真是溫柔的人啊,結果一下子就把帶傘的事忘得精光。

到了深夜還真的開始下起了雨,其實也就是短短的路程,但稻垣還是為草彅送了傘,在澡堂大廳背著手上的英文字卡等草彅下班。

他倆一人撐起一隻傘花走進大雨之中。

稻垣預測雨天的準確機率一直要比氣象報導更加準確,他說這是因為他頭髮可以感知到濕氣的變化,草彅雖然來自魔法世界,可是對於稻垣這項能力每次見都覺得新奇。

「吾郎ちゃん好厲害啊!」

「我搞不好其實是個超能力者喔。」

大雨落在傘面上,兩個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草彅看著稻垣手上的單字卡片,回想起自己在學校的時候根本沒花多少時間在自己沒興趣的科目上;但稻垣和自己不同,吾郎ちゃん即使在不擅長的領域也會花時間認真研究,那大概就是草彅過去被學校老師所說的欠缺的部份。

眼前的少年並不是孤高的天才,他只是將自己偽裝成那個樣子,他明白稻垣任性固執且不想展現給別人的那一面、也知道稻垣洋裝灑脫實則柔軟細膩的心思,不然也不會因為受不了自己一個人待在屋子裡頭害怕寂寞而帶著字卡逃了出來,不然也不會給自己送傘。

「吾郎ちゃん...」

「嗯?」

「需要的時候還是好好向大人撒嬌喔。」

稻垣楞了下,一如往常逞強地對草彅說:「真不想被你這樣的大人說教。」但他確實是聽進耳裡的。

當草彅的手越過兩把傘間的空隙摸了摸稻垣的頭髮時,草彅對於自己想多待在少年身邊幾天的想法有些罪惡感。

--觸碰著稻垣的指尖毫無預警地閃起細微的亮光。

草彅倏地收回手,可已經來不及了。稻垣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異樣,但草彅深知那確實是魔法術式與空氣摩擦的反應、是草彅能夠重新使用魔法的證明;在他還沒能從震驚中平復下來時,街燈底下劃過了幾道不尋常黑影。

「吾郎ちゃん...」

他一隻手牽上稻垣,在確定那影子確實是跟著他們兩個人時,他牽著稻垣跑了起來,在稻垣還沒反應過來前兩人就撐著傘出現在兩個人所居住的房間之中,穿過一片光牆只是眨眼間的事。

稻垣的腦袋運作在那時完全停擺了下來,睜大了眼睛盯著被雨水打溼的地板,又抬頭看了眼草彅,草彅提過關於魔法的具現與魔杖的核心的事閃過了他的腦海,不好的預感從腳底下湧了上來。

他想問草彅是什麼時候找到的但卻發不出聲,發覺到兩人相處的時間已經邁入倒數階段的衝擊讓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好,在他的想像中在草彅離開前兩人至少還可以好好地再共進一次晚餐、稻垣也能說出一些得體的道別的話;結果當離別的時刻到來時,他卻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抱歉吾郎ちゃん好像要說再見了,真希望可以再待上一段時間。」草彅抱著稻垣,手指纏上稻垣的髮絲,他還有想跟稻垣說的話:「等事情結束我會回來找你的、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變魔法給你看的嗎?要看清楚囉!」

「你剛剛不是變過了嗎?我相信你了。」稻垣也緊緊回抱著草彅,好像他這樣就不會消失不見一樣:「拜託你不要走。」

「吾郎ちゃん...ごめん。」

當稻垣再次睜開眼睛,只剩下金色的星火在自己的周圍圍繞,那是非常溫暖的顏色,彷彿置身在群星之中,然而在用手觸碰時光點就會消滅,最後房間裡只剩下稻垣一個人。

稻垣有個祕密。

在參加人滿為患的祭典中,在往來的車流間紅燈轉為綠燈前、在站台邊等待列車進站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去尋找草彅的身影,縱使他知道那個男人可能壓根不在這個市區或是國家,稻垣還是會下意識地分神看向其他地方;他自知自己並沒有外表看上去這麼聰明灑脫,隨著年齡增長也不打算改變自己這種固執的性格,而這些草彅明白就可以了。

稻垣後來成為了一名編輯,在搬進鄰近公司租屋處的那天,他將床緣的一側靠著窗,這樣就是躺著就可以看到窗外的夜空,天氣好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幾顆星星在黑夜裡閃爍,然而卻遲遲等不到和那一夜相同的煙火。

他窩進被窩裡頭,冷清的房間一如昨日,仍是個沒有草彅的日子。

那個突然從天空掉下來有些冒冒失失的魔法師、煮得一手好料理的廚子,已經一把年紀還在澡堂打工兼職的那個飛特族,稻垣也曾在一瞬間想乾脆就這麼放棄等待,但也只有那麼一秒的時間,他都已經等草彅這麼久了,他知道草彅很定會守信,稻垣想這很容易,他只要等到那一天就行了,他現在只是還等的不夠久,也許再五年、也許再十年。

他願意等那個魔法師回來實現他的承諾。

稻垣拉了拉前額的瀏海,空氣已經潮濕到開始影響他頭髮捲曲的程度,可以說是下雨前的預兆,於是稻垣關上屋子窗戶,果不其然那天夜裡下起了大雨,他橫躺在沙發上聽著雨點打在屋簷上的滴答聲,電視機裡正播放著DVD的片段,門鈴在電影裡的主角猶豫著是否該回到故鄉時響了起來。

「晚安。」瀏著一頭短捲髮的男人說,全身被大雨淋成了落湯雞,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勾起幾條柔和的魚尾紋,明明已經三十幾歲卻有著五歲的笑容:

「吾郎ちゃん,我回來了。」

end.

一開始預想的題目只是要打一篇內容裡面有『兩個人分別站在月台的不同側,在快要發現對方的時候列車進站、或是其中一方消失』的短打,結果變得超長...其實如果為了鋪陳應該更長的,不過我就很挑食的只把想寫的場景寫出來...也許看起來很短促、希望各位自行腦補下lohas甜蜜的日常感

OOC狗咩,然後怕文中沒說清楚,來解說一下好了:

1.嗯因為基本上省略說明人類身上的東西其實也可以變成木芯的素材,不過想說省略是因為在想像中的魔法界很少人會這麼做,因為情侶吵架的話魔法是會反向攻擊自己的www

2.總之最後草彅拔了幾跟稻垣的頭髮

3.跟朋友說起:『他們要對抗黑暗的魔法部長』這個設定的時候,朋友表示部長該不會叫瑪O吧?其實原本是有這個打算拉

4.然後巫師女巫們老化的速度比較慢,所以最後兩個人再見面的時候年紀就是兩邊都37左右吧?

5.總之見面之後兩邊的年齡就又開始同步增長...

感謝你看到這裡(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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